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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母指挥官2火炮弹药(《铁十字》)

提问时间:2023-02-04 10:4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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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dmin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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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内阁中,外交部、海军及其他一些有关人员已为是否放行“希腊”舰队这个问题争执许久了,双方各抒己见,谁也不能说服谁。


这支舰队要对付的目标是显而易见的,只怕通过博斯普鲁斯和达达尼尔两海峡后就不会再出来,会一直坚持对红军作战,至于舰队悬挂希腊还是法国亦或者是德国旗帜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上面全是德国海军军人——除了他们穿了那身希腊海军制服外。争论的焦点不在于舰队实质,而在于要不要放这支舰队过去,对土耳其有什么影响。


土耳其地处欧亚大陆要害,本身就是国际冲突的焦点,当然也存在着亲英美派和亲德派的政客,双方态度是大相径庭且又不可调和的,争论到最后也没能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两派最后把目光投向了会场中间的最高领袖伊诺努总统,他没有直接表态,只说了一句:“俄国人在黑海中的舰队实力还是不小啊……”


这句话虽然说的有些没头没脑,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想法。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伊诺努总统轻飘飘地用一句话进行了总结,“放行与否根据条约办,由该防区长官自行把握。”


如果按照条约精神办,处理方法当然是毫无疑问的放行,希腊舰队嘛……


“长官,您说,土耳其人会放我们过去么?”副官伦道夫中尉从克兰克指挥“舍尔海军上将”号装甲舰时就跟着他了,在接收土伦舰队后也一并跟了过来。


“当然……”克兰克少将露出微笑,“土耳其人与俄国人不共戴天,只要他们还有聪明人,就知道我们要对付的是谁?任何一个有远见的土耳其政客都不会在反俄立场上松动的。”


“可如果这样土耳其人为什么不直接加入我们呢?”


“他们只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而已,就像上次大战那样,必要时或许需要我们推上一把。”一战中德、奥、土、保联合组成了同盟国阵线,土耳其当时就是亲密盟友,别的不说,土耳其海军旗舰还是德国当初赠送的戈本号呢。


决定权力是下放给了哈坎·提拉夫,但一个又一个的大人物接连不断地给他打电话,这些平时高高在上、他连仰望都不敢的大人物今天全涌来了,或是威胁、或是劝说、或是利诱,用各种各样的手段给他施加压力,告诉他应该如何“处理”这种问题。急得他进退失据、无所适从,拖延是肯定不行的,那会把所有人都得罪,要讨好所有人也是不现实的,处在这个位置上只能选择一派进行依靠。经过通盘考虑、左右权衡,他最后横下一条心决定按总统意见办——履行条约义务,放行!


“长官。”伦道夫副官高兴地叫了起来,“对方放行了,并打出旗语:早安,希腊舰队,欢迎进入博斯普鲁斯海峡。”


“回复:早安,尊敬的土耳其海军!”


博斯普鲁斯海峡顺利地通过了,达达尼尔海峡自然也不在话下,有了哈坎·提拉夫的榜样,后面的防区司令立刻依样画葫芦放行了。等闻讯赶来的苏联与英美大使到达现场时,舰队最后一艘补给舰都已离开了。


“贵国必须为今天这个决定付出代价。”苏联大使大声抗议道。


“是嘛?”土耳其外交部长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贵国准备给我们什么教训,想搞第12次俄土战争么?”


“贵国不应该给德国人放行。”英美大使的语气稍微和缓一点,但依然保持一样的口气。


“可希腊舰队通过海峡完全是符合公约的行为。”


“首先,这并不是希腊舰队,这是德国人巧取豪夺的法国舰队;其次,希腊人也没有这些军舰。”


“首先,法国大使承认这不是法国舰队,这些军舰已从法国海军除名了;其次,舰队有希腊官方文件与证书,悬挂希腊旗帜,身穿希腊军服,凭什么不是希腊海军?”


“上面没有希腊人。”


“对不起,我不认识希腊人,任何军舰只要悬挂希腊旗帜,身着希腊军服,获得希腊官方文件,我们也可以承认是希腊海军。”这话就是土耳其人抬杠用的,别说英美搞不到希腊官方文件,就算是搞到了,以他们高傲的性格能穿希腊军服、悬挂希腊军旗?


“在战争的关键时期,任何一种行为都应该慎重,土耳其的中立地位来之不易,有关决策应该慎重,至少应该征求各大国的意见。”


“那么,德国也是大国……”外交部长狡黠地说,“需要我征求德国人的意见么?或者各国赞同我们修改条约,确定该两处海峡是土耳其自有海峡——除非土耳其同意,否则任何国家军舰都不能通行?”


英美大使无言以对,土耳其这要求他们完全无法同意,别说他们不能同意,所有黑海沿岸国家都不能同意。


“我想,英美两国也不希望土耳其撕毁海峡公约吧?”土耳其大使说道,“我们今天拒绝希腊舰队正常通过,某些大国就有借口土耳其违反公约而予以战争,贵国能预先派出舰队来帮助我们抵御么?更何况,放行与否是土耳其的内政,我们不针对特定第三国,有关对土耳其内政的粗暴干涉必将导致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英美大使心里其实是有另外考虑的,他们接到国内的秘密指令:由于北非登陆即将开始,为防止德国人攫取的法国舰队给登陆造成麻烦,如果他们愿意进入黑海找俄国人的麻烦,土耳其放行的话可表面做做样子抗议,实际上不要施加太多压力。而且,土耳其现在的态度很暧昧,一旦将他们逼急了加入轴心,苏联人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最后只剩下不明真相的苏联大使哇啦哇啦胡言乱语,土耳其外交部长也懒得多加理会。


“元首,行动成功了,舰队已顺利通过了土耳其两海峡,准备今天先去罗马尼亚补给,明天就可以参战。”雷德尔在电话中兴奋不已,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很好。”霍夫曼满意地说道,“里希特霍芬的海军航空兵可以出动吗?”


“完全可以,他们昨天进行了全面演习,顺利命中了目标,特别是雷击作战很顺利。”


“启动黑海作战指令,把红军黑海舰队给我彻底拔掉……”


又惊又怒的苏联大使很快把情报发回了国内,消息惊动了克里姆林宫的斯大林同志。


“德国人这是冲着我们黑海舰队来的?”斯大林疑惑地说,“这么大规模海军舰队是如何快速通过土耳其海峡的?”


“非常明显是土耳其人在里面起了十分恶劣的作用。”海军人民委员尼古拉·格拉西莫维奇·库兹涅佐夫愤怒地抨击道。


“土耳其的问题先放一放,现在南翼作战如此紧张,告诫同志们先不要去找他们的麻烦,这笔账留着以后再算。”


斯大林同志当然没这么好说话,但土耳其人在高加索附近部署的26个师也没那么好说话,客观形势告诉他不能不慎重对待土耳其问题,因为在南翼作战如此紧张的时刻不能再添加任何不安定因素了。


“德国人来了多少军舰?”


库兹涅佐夫就把德国舰队情况大体介绍了一下。


“听上去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军舰,我们的海军应该有一战之力?”


“如果舰队作战的话要尽快,德国人目前对法国军舰的情况还不熟悉,一旦时间长了,他们掌握全部技术要领才麻烦,同时会对我高加索方面军造成巨大威慑。万一德国舰队进入亚速海区,会对目前天王星作战造成巨大干扰。”


在一旁的华西列夫斯基原本还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一想到这支舰队突入亚速海区后的威胁,他就不能无动于衷,他提议道:“是否询问黑海舰队的同志,看看能不能尽快与德军交手,称其立足未稳就打掉他?”


斯大林点头表示同意:“把敌舰队情况通告黑海舰队,征求一线指挥员意见,他们说不能打就避一避,如果能打,那就坚决打掉敌人的嚣张气焰。”


“消息回过来了,舰队同志表示目前舰队还有较强作战实力,并不怕任何敌人水面部队,完全可以和他们一战,不过希望有更多的飞机配合作战,现在基地航空队只剩下30余架飞机了。”


“让高加索方面军再出动60架吧,保证舰队能够得到100架飞机的支援。”在接到沃罗涅日方面军失败的经验教训之后,斯大林同志深为制空权丧失而苦恼,压力最小的高加索方面军已抽掉了100多架飞机前往顿河沿线增援,现在南翼剩余的飞机也不多了,华西列夫斯基也是勉强为之。


“请您等待舰队的好消息。”库兹涅佐夫踌躇满志地回答道。

“日本联合舰队换了新的指挥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美国海军上将切斯特·威廉·尼米兹看着情报,问道,“消息来源可靠么?”


“时间不久,日本内阁发生巨变,原首相东条英机下台,原联合舰队指挥官山本大将升任海军大臣,然后是该人接替了山本的位置。消息可靠,俄国驻日本大使发来秘密电报并与我国分享,阐述了日本最近的政治动态变化。”


“难怪日本前不久会提出和谈。”尼米兹恍然大悟,低下头继续看情报,“新的指挥官叫堀·悌·吉,这名字怎么这么怪?有他的资料么?”


“有,不过是8年前的……”情报参谋怀特上校露出尴尬之色。


“什么?”尼米兹怒了,“情报部门干什么去了?”


“这个……”怀特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我们不重视,而是这位将军的履历实在有点古怪——8年前他在政治斗争中失败后退出现役转而经商去了,我们人手和预算都很有限,现役的都快忙不过来,所以没法盯着每个退役的将军,然后我们就中断了对他的后续观察。”


“什么?”尼米兹瞪圆了眼睛,“你是说,这家伙8年没打仗了?”


“不仅是8年没打仗,而且还是8年没回过军队了,所以他的后续资料与档案根本没有,现在从历史档案里翻出来一些信息,仅仅知道他和山本大将是同期毕业的,毕业时排名比山本还高,当初在伦敦海军条约签订时持谨慎观点,认为可以与我们达成协调一致,听说与山本大将私交不错……”


“日本人的思维还真是古怪……”尼米兹叹了口气,“前线还打得不可开交呢,突然就通过俄国大使递交想和谈的意见,联合舰队再怎么说也是世界第三海军、几十万吨军舰的强大力量,就因为这家伙和山本关系密切就轻而易举地将如此重要的职位交给了一个退役8年的将军——要放在我们国家还不被国会弹劾至死?”


“长官,这对我们难道不是好消息么?”


“好消息?对!”尼米兹笑了起来,“确实是好消息。我只是对日本人的行为表示奇怪,有时候真想剖开他们的脑袋看看里面长的是什么东西。”


“长官,我们在前线的侦听部队还截获了大量无线电信号,通过密码破译发现其提到了一个代号为WK的地点……”


“是瓜达卡纳尔岛么?”


“不!瓜岛拥有另外的代码,我们一直都掌握着的。这个WK根据分析很可能是新几内亚岛上的莫尔兹比港,目前我们的部队正在进攻,而破译电报提到要在该地投入大量兵力进行反攻,同时要求海军为陆军提供可靠支援,时间可能在3天后……综合目前的情报分析,日本唯一不断投入重兵且有反攻迹象的就是在该处,那里已有2个师团近5万兵力了,哈尔西将军对此已获悉。”


“继续跟踪下去,找到他们的破绽。”


“是,不过……”怀特吞吞吐吐地说道,“可能有点困难。”


“怎么?”尼米兹不悦地问道。


“在破译该密码后不久日本人突然整体更换了密码,而且无线电密度超过以往数倍,显示其接下来有大行动,目前这些密码带有德国风格,我们不太熟悉且无法破译……”


“该死……”尼米兹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这一定是德国人向日本透露了消息。”


超级机密被摧毁的事情对外界而言虽然是机密,但尼米兹这个层面却十分清楚。虽然超级机密本身不涉及日本,但日本也可能因为德国的前车之鉴而同样予以警觉,这对美国可不是好消息——得益于对日本密码的破译才使中途岛战役取得如此显赫的成功,现在这条线索显而易见的断了。


“能请求德国组支援么?”


怀特摇了摇头,无奈地表示:“德国组的情况比我们更糟糕,他们有一半专家在上个月德国突击行动中丧生,目前德国方面密码也无法破译——他们原本还指望我们能够帮帮他们,新的密码专家已在物色和募集,但最乐观的预计也认为至少需要半年才能见到成效。”


尼米兹的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沉吟片刻后说道:“发电报给哈尔西将军,让他做主判明敌情并拟定作战方略——这个决定不能由身处华盛顿的我们做出。”


“根据破译的电报和飞机侦察结果显示,日军在酝酿一次大规模进攻。”在澳大利亚前线作战研究会议上,脾气暴躁、号称“蛮牛”的美国海军中将哈尔西说道,“时间基本可以确定是3天以后,但作战的关键地点目前还不清楚,现在有两种猜测:一是日本鬼子要进攻莫尔兹比港;二是要加强瓜达卡纳尔岛的陆军力量并反扑,这不但符合逻辑也符合敌人的当下部署,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尼米兹将军要求我们自主决策,狠狠打击日本舰队。”


现场议论纷纷,各方面意见都有,结论概括起来却显而易见——赞同司令官的判断同时希望能掌握更多情况。


“更多情况是不可能了,密码破译这条路已断了,只能依赖于我们的智慧。”哈尔西走到作战地图前说道,“莫尔兹比与瓜达卡纳尔岛间隔1500公里,日本舰队是不可能同时兼顾两个方向的,必然一个是主攻,一个是佯动,但现在没法判断何者为真。不过这里有一个关键点——无论是支援莫尔兹比港口还是支援瓜岛,日军舰队主力都必须经过所罗门海北部区域,我决心将我们的海军主力部署在那里狠狠地揍他们。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部署在这里。”


他把拳头砸在了中所罗门海南部,顺着他的拳头往左右两翼扩展,距离两翼岛屿大约均为800公里左右距离。考虑到航母编队的主力作战范围在200-300海里,如果按哈尔西的命令部署在中所罗门海居于莫尔兹比与瓜岛中间的位置,一旦发现敌情能很快做出针对性调整与反应,众人都表示认同。


“现在,我命令:主力航母编队明日出发,机动于所罗门海南部并寻求对日海军主力作战。”


美军目前主要作战力量为TF16航母编队(核心舰为企业号航母、南达科他号战列舰),TF17航母编队(核心舰大黄蜂号航母)和TF64战列舰编队(华盛顿号战列舰),两艘航空母舰上共有169架舰载机(72架SBD-3,27架TBF-1,70架F4F-4),飞行员大部分都是经历过中途岛或是珊瑚海战役的老手,原中途岛战役航母指挥官弗莱彻中将回国养伤,舰队目前由托马斯·金凯德少将指挥。

德国的出航计划在前一天就被英海军知道了,但舍尔的目的依然是个谜。威廉港的无线电台,继续用舍尔的旗舰“腓特烈大帝号”的呼号广播,使英国海军部认为德国的主力公海舰队仍在港内。将近5月底,英国海军译电员截获了突然出现的大量无线电通讯,表明有异常的海军活动。在看到苏格兰海岸外有一队潜艇时,更增加了英海军的怀疑。海军上将约翰·杰利科和海军中将戴维·贝蒂都感觉到有意外的行动,想出了实际上是一样的方案。这个方案就是要诱使舍尔攻击表面上较弱的英国部队,经过短暂的互相炮击后,英国部队将退向潜伏在地平线外的英国主力舰队。


德国舰队


  5月31日破晓前,希佩尔的旗舰二万六千吨的“吕措夫号”,率领诱敌深入的海军中队驶向丹麦海岸直到斯卡格拉克,这个北海伸出的八十英里宽的一条海峡,把丹麦和挪威分割开来。舍尔所以选择这条路线,在于使沿海地区众多的英国间谍,得以报告德国部队的所在。为了进一步表明他的方位,希佩尔的无线电发报机不停地发报。德国人透露的东西确实比他们想透露的多。英国东海岸的无线电探向站,辨出二万八千吨的“巴伐利亚号”是德国海军的主要无线电通讯部队。


  5月30日夜,英国主力舰队循着岔开的路线向东行驶,在挪威海岸以西约五十英里处再和贝蒂的舰群会合。贝蒂的诱敌深入舰队由四艘战列舰和六艘战斗巡洋舰组成,而希佩尔的海军中队则包括五艘战斗巡洋舰。双方都有轻驱逐舰进行侦察。


希佩尔


  一艘水上飞机母舰,即由丘纳德轮船公司的旧轮船改装的“坎帕尼亚号”,已经装上四十码的飞行甲板,预定随同贝蒂的舰群航行,但由于发生差错,母舰舰长直到贝蒂离开以后九十分钟才接到他的命令。杰利科在午夜首先得知“坎帕尼亚号”不在,那时它单独驶进黑暗中;到上午2时,他才知道它已经离开斯卡帕弗洛。杰利科注意到这艘母舰是在没有护航的,潜艇很多的水域中航行,命令它返回港口。由此而造成的缺乏空中侦察,对日德兰之战起了重大作用。


  贝蒂海军上将的航线,大致与杰利科保持一致,但在再往南约七十英里。5月31日下午2时后不久,贝蒂转而向北,于傍晚在斯卡格拉克和主力舰队会合。那时,希佩尔的小舰队在以东三十五英里,按平行的航线向北行驶,同时舍尔的主力舰队以五十英里的距离跟踪在后。这两位德国海军军官都不知道贝蒂就在眼前。


杰利科


  几分钟后,贝蒂的舰只转而向北,东侧翼的一艘轻巡洋舰“加拉蒂号”上的了望员,看到远方的丹麦不定期货船“N·F·弗约尔号”喷出异常多的蒸汽。“加拉蒂号”离开编队,前往查看。与此同时,希佩尔的掩护两侧翼的轻巡洋舰“埃尔平号”,看见了这同一只船,转轮向它驶去。这两艘轻巡洋舰差不多同时候互相认出来了,火速向各自舰队发出警讯,“敌人在望!”


  要是航空母舰同贝蒂的中队一起航行,对德海军有利的这场遭遇战是可以避免的,因为敌对双方很可能在再往北的地方遭遇,那就在杰利科的主力的射程之内了。“加拉蒂号”和“埃尔平号”相向全速行进,于下午2时52分相互齐射后停止战斗。只有一发哑弹落在英国船上,当一个水手拣起炮弹,扔向船外时,他的手被烫焦了。在夜幕降临前,二百六十五艘战舰——英国一百四十九艘,德国一百十六艘——和十万名左右海军,在四百多平方英里的洋面上,展开了一场大战。


  贝蒂指挥所有舰只“处于全面待战状态”,然后急忙下了一道轻率的命令。他命令他的六艘战斗巡洋舰以每小时二十五海里的最高速度走在前面,同时他的四艘较慢但更有威力的战列舰则落在后面。贝蒂企图同包括希佩尔的“吕措夫号”在内的敌军五艘战斗巡洋舰交战,而牺牲了他在数量上近乎两对一的优势。


希佩尔被英海军看到了,就遵照舍尔的计划,折向东南,向等在那里的主力公海舰队驶去。贝蒂的中队尾随着,希佩尔在二万一千码处开炮。这位德国海军上将主要关心的,是英国十三英寸半和十五英寸炮群对付他的十一英寸和十二英寸大炮,但在短暂的互射中,德海军的射击技术大大胜过英海军。贝蒂的旗舰“狮号”和“虎号”一再被击中。


日德兰海战


  几乎每次德国齐射都未中目标,或者夹叉射击得这样接近,以致爆炸使英国的船壳钢板都变形了。下午4时,一弹洞穿“狮号”炮塔中部,爆炸了。只有炮塔指挥官、皇家海军陆战队少校F·J·哈维在爆炸中幸存下来,他活命的时间足以拯救这条船。爆炸炸开了炮塔的炮闩,使火药袋着了火。他的双腿炸掉了,垂死的哈维通过传声管下令向弹药库放水。因为他的英勇,哈维少校死后被授予维多利亚十字勋章。


  英海军由于损失了“玛丽女王号”,受到使人震惊的打击,这是一艘装有十三英寸半大炮的二万六千三百五十吨的战斗巡洋舰。德海军穿甲炮弹的一次齐射,穿过了它的九英寸厚的钢板,据一位目睹者说,引起了“一小阵看来象煤灰那样的尘雾……这就是它被击中的地方,但此外再也没有什么了,直到几分钟以后,前面又冒出可怕的黄色火焰和一大片浓密的黑烟,而‘玛丽王后号’本身则再也看不见了”。它的一千二百七十五名船员中只有九名生还。


  几分钟后,“不屈号”被从力量相等的二万一千吨的“冯·德·塔恩号”射出的两枚射弹击中。三十秒钟后,看不到烟,也看不到火,这只船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连同一千零十七名船员葬身海底。象“玛丽王后号”那样,弹药库爆炸了。附近友舰上的人惊呆地看到,“各种东西都被炸到高空,一只五十英尺蒸汽推动的舰载水雷艇……被炸到约二百英尺高”。


  帽子漂亮地歪戴着的贝蒂,在“狮号”的舰桥上徐步,眺望海上的景色。被击中舰只上的火焰直冲天空。炮弹飞入水中爆炸就象它们击中钢板那样,涌起百英尺高的喷泉。死鱼在水面飘浮,远至目力所能及。在它们中间上下簸动的是挣扎着的人们,血肉模糊的尸体和破船的碎片。他的两只船已被击沉,除“新西兰号”外,其余的船也都受伤。贝蒂决心继续小规模战斗,深信四艘无畏级战舰不久就会和他会合。德国炮弹突然击中“皇家公主号”,把它包围在烟雾和火焰之中。这位海军上将转过脸来,露出烦恼的神色对他的海军将官评论说,“查特菲尔德,我们这些该死的船今天有点毛病。向左转动两个罗经点”,这个方位其实是向着敌人开去。


  不久,贝蒂就和海军上将埃文-托马斯的战列舰中队——“巴勒姆号”、“马来亚号”、“勇敢号”和“战仇号”——会合。舍尔的伏击贝蒂的方案现在已被挫败。这位德国海军上将不是去把英国中队诱人希佩尔的战斗巡洋舰和他的主力舰队之间的陷阱,而是不得不伸出他的手来使希佩尔免于必然的毁灭了。


  离“狮号”两英里远的一艘轻巡洋舰,在下午4时望见了舍尔的大舰队,立即通知杰利科和贝蒂。贝蒂继续按原来方向航行,直到德国主力舰队隐隐呈现在地平线上为止,然后一百八十度转弯,全速向北行进,以谋求杰利科的大炮的保护。埃文-托马斯没有看见转向的旗号,他的战列舰成为敌舰炮火的目标,在避开德海军之前,遭受了损伤和伤亡。“巴勒姆号”和“马来亚号”被数次击中,“战仇号”的操舵装置也暂时失灵了。英海军也惩罚了敌人;“冯·德·塔恩号”的每一门炮都被扭曲成无用的残铁,“吕措夫号”勉强靠自己的蒸汽继续航行。


  下午5时30分,德国先遣驱逐舰看到几艘英国轻型舰只从东北向它们驶来。这些舰只都是侦察舰,属于海军少将霍勒斯·胡德指挥的由三艘战斗巡洋舰组成的舰群,是杰利科派来加强贝蒂的中队的。在短暂的交锋中,德国轻巡洋舰“威斯巴登号”连续遭到猛击,和它的大部分船员沉没了。两艘驱逐舰,即德国的V-48和英国的“鲨鱼号”,也同归于尽。


  两艘陈旧的英国巡洋舰,一万四千六百吨的“防御号”和它的姊妹舰“勇士号”,在六千码处和希佩尔的战斗巡洋舰交战。四分钟内,“防御号”被炸裂,它的九百零八名船员牺牲了;第二天,“勇士号”在被拖进苏格兰港口时也沉没了。到此时为止,德国的成绩是击沉对方三艘战列舰、两艘战斗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自己只损失了一艘轻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


  这两支大舰队现在正互相向对方冲去,但只有英海军知道这回事。杰利科不断和伦敦海军部通讯,那里的破译专家——被缴获的德国海军密码簿放在他们面前——截住舍尔、希佩尔和柏林海军部之间往返的电讯。依靠无线电探向器和德国海军的北海平方面积海图,英国技术人员确定公海舰队正在变动中的方位。下午5时45分,杰利科接到通知,知道敌人在一小时一刻钟之前在什么地方。


英国舰队以每四艘战列舰成一行、六行并列的队形向南航行前进。每行相距二千码,每只船相隔五百码。这种队形是不合战斗需要的,因为只有少数炮能向前射击;只有各舰依舷侧排成一行,容许每舰的船头炮群和船尾炮群同时瞄准,才能发挥最大限度的火力。


  要把战列舰部署成舷侧单行,需要四分钟,但这种动作的先决条件是要敌舰正好在前面,并且已经知道它的准确距离。如果敌人迫近左侧翼或右侧翼,则用另一机动动作,使舰队可以向进攻的兵力列成舷侧单行。杰利科不能决定他的机动动作,直到他知道舍尔的航向和方位。


  下午6时,杰利科的“铁公爵号”和贝蒂的“狮号”互相望见了。舰队总司令发信号问道,“敌人的作战舰队在哪里?”但没有接到回答。贝蒂把舍尔的部队丢失了。十分钟后。再一次提出这个问题,在贝蒂用闪光灯信号回答之前,四分钟过去了:“已经望见敌人作战舰队的方位西南偏南。”敌舰正好向英国主力舰队的右侧翼行进。杰利科稍为研究了一下罗盘,然后下令向左舷散开。几秒钟内,他的左纵队全速向前行进,其他五个纵队顺利地鱼贯而行,直到二十四艘无畏级战舰排成一条一万五千码长的作战单行,向东南行驶。

1942年11月2日拂晓时分,就在哈尔西下达作战指令的前一日,坐镇大和号的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堀悌吉下达了“联合舰队作战电令第341号”,命令特鲁克附近的各舰队出发南下。根据命令要求,炮击舰队和机动舰队走的是两条路,其中冢原二四三中将指挥的机动舰队的路线近乎于直线南下,目的在于瓜岛西北方向准备歼灭美国航母舰队;堀悌吉自己率领炮击舰队向东南方向开去,准备从瓜岛东北方向绕一个大圈后转向东南,目的在于炮击瓜岛守军;最后(2日傍晚)是三川军一率领第8舰队和部分运输舰从拉包尔出发,准备接应目前在瓜岛的陆军第17军部队撤退。


11月3日上午,美军舰队已抵达中所罗门海海域,大概位于瓜岛西南500公里处的海域巡逻并准备迎战随时可能出现的日本舰队。


坐在大和号坚实厚重的司令塔里,堀悌吉心事重重:这回他算是把联合舰队主力都拿出来压上了,虽然他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十分镇定与沉着,但这完全是伪装出来鼓舞手下的,对战况究竟如何发展他心里也没有底。


在临行前与山本分别时,面对未来战局的展望,他说了一句:“如果本次南洋战事不顺利,我们应该迅速求和,不惜一切代价求和。”


山本没对此表示过多惊讶,沉默片刻后只问道:“你的心里底线呢?”


“南洋英美殖民地全盘放弃,只求保住战前在南洋的权益;中国方面完全退出中国本土,只求保留满蒙。”


“这是要退回到1933年的状态。”山本笑了起来,“这样的话,需要你打败才行呢,小败还不行,要大败。”


“小胜或者小败都是苟延残喘,解决不了问题,必须大胜或者大败才有出路。”堀悌吉说,“如此,大胜之后挟胜利余威启动印度洋攻略尚有一线生机,否则还是早点投降算了,国民也少受一点苦。”


山本五十六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观点。


“所以。”他紧紧握住山本五十六的手,“等我凯旋归来或者负罪自杀的消息吧。”


“保重!”

明亮的日光照耀下,庞大的日本海军第3舰队排成长长的纵队在向南挺进,由于他们距离目标地最近,因此出发时间是最晚的,11月2日过了上午9点才从特鲁克基地动身。


在翔鹤号航母的司令塔内,第三舰队参谋长草鹿龙之介少将也是疑虑重重,除关心舰队的前途之外,他还对飞鹰号航母的动力系统十分紧张。12天前,在训练中的飞鹰轮机出现故障,只能以6节的速度缓慢行驶,最后在驱逐舰伴随下返回修理,虽然经过紧急抢修暂时修复了动力系统,但隐患依然存在,对此特鲁克基地的工程师和技术人员表示爱莫能助——维修船只能提供紧急维修,要彻底修复非返回本土不可。本来已定了返回本土大修的计划,但冢原二四三中将为加强舰队航空力量,仍决心冒险将飞鹰带出来使用。


除了飞鹰的隐患,各航母舰载机数量也不足,最后是将拉包尔、特鲁克等地基地航空队中具有航母起降能力的飞行员和战机全部优先抽调出来补充——基地航空队也有一部分飞行员能够上舰,区别是水平差一点。幸亏冢原和草鹿任一都当过南洋基地航空战队的司令,十分熟悉飞行员情况,最后使出浑身解数才勉强实现了各航母舰载机满编,至于被抽调得七零八落的各基地航空战队怎么办与新任航空战队司令宇垣缠中将会怎么想,两人认为已不能再多去计较了。


他们不知道之所以到现在还能从基地航空队抽调出舰载飞机来完全是霍夫曼的功劳——科尔那句“飞机可以飞5小时,人呢?”的问话,深深震动了海军航空派,比历史上更早地停止了派遣拉包尔航空队飞行员去瓜岛上空无谓送死的行为,所以还给航母留了种子。


“怎么,还在担忧飞鹰的隐患?”不知不觉中,冢原已走到了草鹿龙之介的身后,关切地问道。


“是啊,我总担心会出事。”草鹿龙之介转过头叹了口气,“这次行动规模太大了,基本是倾巢出动,失败的话连挽回余地都没有。”


“我理解这种担忧,但很多时候要有破釜沉舟的魄力,这一点我还是很佩服堀悌吉长官的——这种魄力让我想起了日美开战前山本大将的魄力。至于飞鹰,”冢原二四三指了指自己左边那个空空如也的袖筒,“我们要有壮士断臂的准备……只要他能顺利抵达战场并放出攻击波就是胜利,其他不要奢望太多。”


“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草鹿龙之介也只能不再纠结这事。历史上因为他的纠结可害苦了南云忠一,亏得冢原二四三比南云坚定得多,如果换了小泽说不定也会如此纠结——这一点来看山本五十六还是有识人之明的。


11月3日下午15时,一架美国卡特琳娜水上侦察机(PYB)向旗舰报告在航母编队西北方向发现了日本舰队,大为紧张的金凯德少将立即让企业号放飞了48架的攻击波,开展了200海里范围内、120度扇形面的搜索,结果完全是误报,编队非但一无所获,反而在返航时因为迷航、操作不当、飞行故障等原因损失了1架野猫式战斗机(F4F)、3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SBD)和3架复仇者鱼雷攻击机(TBF)。两个航母编队从10月25日接到哈尔西命令大举出动以来一直没有任何战果,无谓损失却在毫不留情的增加,这让他很沮丧——飞机损失无所谓,飞行员少一个都让人可惜。


金凯德叹了口气,重新又去看海图,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紧张心情,他目前的处境比中途岛的斯普鲁恩斯将军更糟(那时候日美航母4:3),现在他只有2艘航母,不过165架飞机(原本169架),而根据情报显示冢原二四三的机动部队至少有2大2小4艘航母——他不知道日军其实出动了5艘。为打开局面,他决定采用和中途岛一样的战术,在明天日出后立即提前侦察并争取发现敌人,然后一次性派出全部攻击波进行先声夺人的攻击。不过今天白天的侦察依然不能放松,他持续释放侦察机去搜索,同时还拍电报给瓜岛守军希望他们也一起配合侦察——这注定是毫无成果的,无论机动舰队还是炮击舰队此时距离瓜岛至少在700海里以外。


11月4日傍晚,经过近两天一夜的航行,堀悌吉指挥炮击舰队以15节的经济航速南下,准备在瓜岛东北处拐弯,穿越马莱塔岛和圣克鲁斯托瓦尔岛的中间然后从东北方向扑向瓜岛。这完全不同以往从西北方萨沃岛突入的方向——以往东京特快都是从这条路线接近瓜岛的。瓜岛守军对此也一无所知,当天白天他们派遣了侦察机往北、西两个重点方向进行了勘查,但到下午4点依然毫无所获——事实上机动部队于4点45分才进入瓜岛守军搜索圈,而在东北方向的炮击编队根本就没有进入搜索圈。同样道理,由于金凯德的舰队处在所罗门海中部更偏南的地方,所以无论是日本机动舰队还是炮击舰队也没有搜索到他。


11月3日是一无所获,11月4日白天又在南所罗门海域虚度了一个白天,率领美国航母编队的金凯德都快急疯了,可他又不能随便撤退,万一日军舰队明天来了呢?考虑再三,在当天傍晚时分他冒险向北挺进了60海里,将自己的距离接近到与布干维尔岛只有250海里的地方——他决心冒点险,明天一早就向北放出搜索机群,然后在布干维尔或者蒙达岛上的日军侦察机出来之前率舰队向南遁走,只要手段高明,届时舰队与日本侦察机的距离会大于300海里,他认为这是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后勤军官已发出警告,按照目前的物资消耗速度如果11月6日再不能获得敌舰队可靠方位,舰队补给将掉入危险区——那就意味着不得不撤退了。


瓜岛时间11月4日18:45分(东京时间比瓜岛晚2小时,以下如无特殊说明,均以瓜岛时间为准),夜幕开始降临瓜岛,在岛上驻守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师长亚历山大·范德格里夫特少将的心也开始提了起来,因为他早就收到日军有可能反扑的情报,这两天对方的安静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指针已划过了夜晚8点,草鹿任一前对堀悌吉报告道:“长官,舰队距离瓜岛还有35海里,按照目前航速大约再过2个小时就能突入瓜岛水域,夜幕已降临,美军不可能通过飞机发现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鱼雷艇和小型舰只。”


“有潜艇报告附近美国舰队的提示么?”


“没有,不过我们在外围部署了2个战队的驱逐舰,可以及时发现敌舰队。”


“很好,提速到21节,全军向前……”堀悌吉想了一想又吩咐道,“打破无线电静默,给机动舰队发电报,本队拟于今夜20时攻入瓜岛,今日夜间与明日上午敌舰队在瓜岛南部海面出现可能性极大,我舰队将于明日拂晓捕捉并确定敌舰队方位,届时由机动舰队予以突击。”


“长官,舰队已穿过西拉克海峡进入瓜岛水域,前面不远处就是伦迦角,根据陆军提示,在该处不远就是美国机场所在,瓜岛上也只有这个机场。”考虑到指挥方便,近藤信竹最终也呆在了大和号上,查看了海图和实际海域后他提示堀悌吉道。


“很好,准备炮击。”


“岛上陆军正在陆续与美军脱离接触并准备撤离,而且天黑视线很差,没法为舰队炮火提供指示准确方位。”


“用不着精确指示,用草鹿参谋长准备的方格法覆盖射击,全舰队从大和开始,所有203mm以上口径舰炮全部参与,打光一半高爆弹。”堀悌吉冷冷说道,“美国人不是要和我们拼钢铁、拼消耗么?用炮火告诉他们,日本的钢铁虽然少了一点,但并不是没有,让他们也尝尝联合舰队之怒!”


所谓方格法覆盖射击类似于地毯式炮击,将面积不算太大的瓜岛(南北距离最远才45公里,全岛都在炮击覆盖范围内)划分为一个个固定格子,由舰炮根据地理方位和坐标体系进行覆盖性、无差别全面射击。当鱼雷发明时,法国人试图建造大量鱼雷艇以便挫败这个闻名的英国策略,几年后海军部以建造鱼雷驱逐舰予以反击。这种驱逐舰具备两个条件:一个是舰身足够大,可以在大多数天气下留在海上,并能在足够长时间中穿过海峡作战;另一个是它们的炮较大,足以打沉或控制法国的鱼雷艇。因此,尽管鱼雷的出现,我们仍保持使力量较强的小舰队留在敌人海军基地附近的能力。与此同时,沿英格兰南海岸,在我们庞大海军设施邻近有一系列设置防鱼雷工事的海港,这些海港能为我们的实际上没有出海的战列舰及其他支援舰只提供安全、严密和方便的驻地。本世纪初,我们潜在的敌人第一次由法国转为德国。我们的海军战略前线从南海岸转移到东海岸,从海峡转移到北海。可是尽管敌人、前线和战场变了,英国海军战略的健全原则仍继续有用。我们防御的第一线还是敌人的海港。海军部政策仍旧是以较强的小舰队严密封锁那些港口,适当地用巡洋舰和最后用战列舰队加以支援。


“另外告诉冢原中将,为加强炮击力量,临时抽调4艘金刚级参与炮击,天亮前回归机动舰队……”


此时瓜岛水域尚笼罩在一片夜色中,岛上美军压根没有发现日本舰队抵达。


“报告长官,火力准备完毕,可以开炮。”


“向各舰报告射击诸元,准备由大和首先开炮,近藤君,请你全权指挥吧。”


近藤信竹愣了一下,随即脸涨得通红,大声回答:“是!”堀悌吉长官还是给面子啊!


“优先目标,美军机场;第二优先目标,港口、滩头!预备,开火……”


“轰……”


随着近藤信竹命令的下达,世界最强战列舰主炮、460mm的大和号舰炮开始了重点发言。为联合舰队率先打响头炮的是著名三式弹,弹体内带许多燃烧子弹头。以大和号主炮使用的炮弹为例,炮弹整体长1.6m,重1360kg,弹体中含有996~1200个子弹药,在发射出去后会在空中爆炸成470个小型烧夷弹后再落地,能造成直径近五百米的大面积破坏且能对目标造成严重火灾,用于轰炸机场、薄皮空母和陆上设施效果特别显著。以飞机为例,由于弹体材料具有黏性,击中战机机身后可使金属蒙皮变形或融化,对自封式油箱的橡胶也颇具破坏能力。这种炮弹的另一种变形就是三式对空弹,采用延时引信,爆炸后内部的小型破片弹和小型烧夷弹就会在空中炸开,不见得能直接击中敌机,但对飞机密集编队的破坏力较强。


虽然日军已先后2次炮击过机场,对其位置十分了解,但近藤信竹还是很谨慎地先派遣水上飞机投下大型照明弹,然后以曳光弹标示弹着区域,最后通过飞机报告修正诸元并进行校射。


“距离测量:二万四千一百三十米!”


大和号的前炮塔率先开火,三发460mm口径炮弹呼啸着喷射而出,剩下的两座炮塔也依次接着开火。弹着计时人员握着秒表:“准备——弹着!”话音刚落,黑暗中的白热闪光就窜了上来,伞状火光迅速向周围丛林扩散。根据观测机发来的弹着点数据,发令所使用射击盘修正射击,炮弹开始准确地落在亨德森机场上。大和号开火几分钟后,长门号也接着开火,机场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当第一批炮弹落下的时候,范德格里夫特还没有特别的感觉,因为听着声音虽然特别吓人,但炸裂开来的威力似乎却很一般。他误以为又是“东京特快”那批老鼠们的杰作,立即呼叫设在隆格角的127mm岸炮群予以反击。


但炮兵答复过来的消息让他愣住了:“长官,那不是驱逐舰的炮火,这起码是重巡洋舰的火力,所有炮弹都是距海岸2万码之外打过来的,那几乎是岸炮的极限,我们根本打不到他们。”


炮火越来越密集,机场方向已陷入一片火海,间或还有“砰砰砰”闷声闷气的爆炸声,燃料库,弹药库等一个个接着殉爆,巨大的火柱和爆炸声此起彼伏。


“不行……必须还击,打不到也得吓吓他们。”范德格里夫特下定决心还击。


但很快他就知道这个命令用不上了,因为日本军舰开始向其余地方进行齐射,隆格角岸炮群成了优先打击目标。


“轰隆”一声巨响,然后是天崩地裂般的动静,一个岸炮炮台被摧毁了。


“地震……”这是范德格里夫特心头涌起的下意识感觉,虽然他马上反应过来那是舰炮齐射造成的结果,难道是本方弹药库被击中爆炸的声音?但他很快就知道不是了,因为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又开始响起了,这绝对是大口径舰炮的“杰作”,从爆炸的声音和冲击力来判断,起码是356mm口径以上的火炮。


“齐射开火……”大和号三座主炮在轮流射击之后终于开始了齐射,9门主炮同时指向一舷射击,司令塔里的人能清晰地感觉到舰体在开火瞬间被高达8000吨后座力作用而向另一侧推移开去的情形。


堀悌吉自己也被大和号全火力射击的威力吓了一跳,他自我解嘲道:“舰炮齐射的威力果然强于那些看上去松松垮垮、随时可能掉下来的飞行架子,要不是我担任联合舰队司令长官要对全局负责,我也想当个巨舰派呢……”


司令塔里所有人都笑了。


近藤信竹心想:打吧,尽情地打吧。为了这次炮击,各舰在出发前已超量携带了弹药,甚至还有一部分冒险堆在炮塔周围,所谓打光一半云云,其实差不多还能剩下平时的8成。这些炮弹如果现在不打掉,对接下来的作战而言才危险。


大和的开火点燃了炮击舰队的射击狂潮,随后各舰各种口径的主炮也纷纷开始齐射,每次炮弹落地都引发一片大火,经过整整九十分钟射击,炮击舰队一共向机场、滩头、岸炮群等一线目标倾泻了近3000发203mm口径以上的炮弹,光是356mm以上的大口径炮弹就接近1400发,机场和滩头成为一片火海,岸炮群也被接二连三的摧毁。此刻,亨德森机场上包括60余架F4F战斗机,30多架SBD俯冲轰炸机、近20架B-17轰炸机和10多架侦察机已近乎全部摧毁,储存的航空汽油也烧毁殆尽。


虽然范格里夫斯特的陆战1师在岛上占据了绝对优势,拥有大量坦克和火炮,实力毫无悬念地碾压百武晴吉的陆军部队,但在联合舰队近300门203mm以上口径的巨炮轰击面前,依然脆弱地如同一张白纸。


“我们的舰队呢?……让他们赶紧来支援我们!”范格里夫斯特瞪着一对血红的双眼,对指挥部里一堆面如土色的参谋们咆哮,“我们不能光挨打不还手。”


“长官,已给各支舰队都拍去电报了,可他们暂时还没有回答。”


“什么,日本舰队炮击瓜岛?混蛋,该死的!鬼子的目标果然是瓜岛。”收到电报的金凯德骂骂咧咧,怒气冲天,“告诉敌舰目前的具体位置、数量、舰种,看看是否可以让TF64编队去对付他们。”


为便于最大限度的集中和统一调度兵力,根据哈尔西的命令,金凯德指挥着第16、17两个特混编队(TF1617),共编有航母2艘(企业号、大黄蜂号)、战列舰1艘(南达科他号),巡洋舰6艘,驱逐舰14艘,中心位置在南所罗门海,这个位置距离瓜岛太远了,根本就赶不到。而李少将指挥的第64特混编队(TF64)编有战列舰1艘(华盛顿号)、巡洋舰3艘、驱逐舰6艘,中心位置在瓜岛西南方向大约180海里处。不能期望我们对这个新前线的安排能迅速地达到与许多世代的战争在海峡中逐渐形成的安排有相同的完善程度;就我们海军基地而言,当大战开始时我们尚在转变过程中。但更严重的是这种转变对我们驱逐舰的效用产生了影响。不像过去那样在跨越海峡20或60英里处作战,并有近在身边安全港口的支援舰船,现在要它们穿过240英里海面,在黑尔戈兰湾作战,没有比泰晤士港或福斯港更近的可供支援它们的战列舰队停泊的合适基地。尽管如此,海军部继续坚持他们的传统战略原则,而他们的作战计划直到1911年依旧考虑一俟宣战立刻严密封锁敌人港口。我们建造驱逐舰使其具有增加抗海上风浪的特性和巨大的火力优势。另一方面,德国人却坚持法国人的概念,即将鱼雷艇作为攻击我们大军舰的手段。我们在驱逐舰建造中主要依靠火力的巨大优势和抗海上风浪的特性,而他们则依赖鱼雷和良好天气条件时的高速度。但是我们的驱逐舰现在必须在北海作战,远得多的距离大大减少它们的效率。横跨海峡时它们可以分两班换防,现在则要求它们分三班横跨北海。因此在任何特定时间可使用的战斗小舰队只有总数三分之一而不是以前的二分之一。敌人能在任何时候以全部力量进攻这三分之一。为了从国内基地出发执行我们的老战略政策,应要求我们的小舰队在数盘上至少是德国小舰队的3倍也许要4倍。我们没有这个优势,也不可能有这个优势。


“长官,TF64李将军也发来电报:本舰队接到瓜岛部队增援请求,目前正向目标海域赶去,拟于黎明时分接敌,请求予以空中掩护……”


金凯德刚想点头表示同意,范格里夫斯特第二封电报又来了:“敌舰队至少拥有4条以上战列舰,8条以上重巡洋舰,其余船只数量在30艘以上,图拉吉岛鱼雷快艇出击迎战,被敌军外围驱逐舰部队击退,无任何战果……”


“什么?”金凯德吓了一大跳,“这是日军主力舰队?”


参谋们面面相觑,然后都是连连点头。


“发现敌人航母没有?”话一出口,金凯德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黑灯瞎火的那里去找航母?航母又不会参加炮击!


从陆战1师汇报的情况来看,敌军舰队实力显然是要大于TF64的,但李少将说的也很有道理,由他率领舰队黎明时分接敌,利用TF64舰队纠缠住日军主力舰队的有利时机可以为航母编队优先打击创造机会——连侦察机都不用派。


他足足想了5分钟,最后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大家眼中都有热切期待——等了那么多天不见日本舰队,这次来了可不能轻易放过。


“回电李少将,同意请求,考虑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务必等天明时分再接战,请查明敌舰队是否拥有航母,本舰队将提供空中掩护。”


“长官,舰队回电了。战列舰编队目前正向本岛赶来,预计天明接敌,航母编队将第一时间提供空中打击。”


范格里夫斯特点点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让大家注意隐蔽,等天亮后让舰队去教训他们。”


就在瓜岛美军阵地陷入一片火海之际,百武晴吉的17军和丸山师团余部正在登船撤退。面对如此猛烈的炮火,他不甘心地对指挥撤退的第8舰队司令官三川军一说:“如果能在联合舰队这么猛烈的炮火下再登陆增援1-2个师团,我们根本不必撤退,完全可以将美军全部消灭掉。”


“还增援?”三川军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为了掩护你们撤退,堀悌吉长官把联合舰队全部主力都拉出来了,连大和号都在炮击……这样规模的炮击能持续几次?天一亮美国人飞机就要找上门来了……”


听到海军连视若珍宝的大和号都拿出来了,百武晴吉这才哑口无言,默默鞠了个躬在司令塔里找地方坐下。虽然有近万人登船,中间还有2000余名伤员,但因为调度得力兼之联合舰队占了上风,众人并不喧哗,只默默上船——在炮击声掩盖之下,陆战1师居然不知道他们的对手正在静悄悄地撤走。


当然,哪怕范格里夫斯特知道日军要撤他也没心情找他们的麻烦,因为炮击舰队在完成对一线机场、滩头、港口的炮击后,火力开始向纵深延伸了,而且弹药种类越来越多换成了高爆弹。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他亲眼看见一发炮弹击中了坦克停留点,然后4辆谢尔曼坦克的炮塔高高地掀了起来又重重落下,剩余部分直接被打成了零件状态,这还不是大和主炮的炮弹威力——后来才明白那是陆奥号发射的炮弹。


陆战1师很多士兵隐蔽在战壕里躲避炮弹,炮弹也确实没有击中他们躲避的地方,但等到他们被泥土覆盖在战壕里而由别的连队士兵去抢救时才发现他们没有一个人幸存下来——不是窒息死亡,是在冲击波下被活活震死了。


随着炮击面积的不断扩大,范格里夫斯特接到的伤亡报告越来越多,经常有整班、整排的士兵被炮弹报销的情况。他已没办法做得更好,对陆军而言,155mm就是大口径火炮了,战壕和一般性防御工事最多也就能防这个级别的轰击,但对海军而言,305mm以上才算是大口径舰炮,更不要说还有410mm、460mm这种庞然大物在。


“报告,瓜岛已成血岛……全岛陷入火力覆盖……敌舰数量非常多……间或有特大口径火炮。”身处后方的哈尔西也收到了求援报告。


“日本人该不是把长门号拉出来了吧?”哈尔西心急如焚但又毫无办法,黑灯瞎火的根本就没法将舰载机放出去交战,而且金凯德的应对策略他看了之后也表示挑不出毛病来——先让TF64纠缠住敌军,然后再让航母编队歼灭无疑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但作为更高层级的指挥官,他不能仅仅像金凯德那样考虑舰队,他还要考虑全局,他在苦苦思索:日本人大规模炮击到底有什么企图?是要进行大规模登陆么?想到这里他又给金凯德去电:“请密切注意敌军是否出动大规模登陆舰队,如有则尽量歼灭之;若发现航母编队,则以其为最优先打击对象。”


他的思路很明确,第一优先级:航母;第二优先级:登陆舰队,至于战列舰编队的重要性可以往后排——打垮了航母编队对付战列舰还不是手到擒来?


到凌晨1时许,近藤信竹向堀悌吉报告:“长官,瓜岛北线敌军阵地已完成全线覆盖射击,我军在5小时内共倾泻弹药2万余发……多携带的弹药已消耗殆尽,目前只剩余正常基数的80%。”(作者注:瓜岛中部有许多山脊尖削的山脉,南线是茂密丛林和悬岩峭壁,唯有北线是平原地带,因此覆盖北线近乎等于全岛覆盖)


草鹿任一则报告道:“第8舰队发来电报,预计1小时后完成人员登船并撤退。”


“很好,让4艘金刚级回归机动舰队,派扶桑、山城号掩护第8舰队撤退,其余舰队主力绕过瓜岛西端,向西南方向挺进……”


1942年11月5日凌晨3点25分,堀悌吉指挥炮击舰队脱离瓜岛向西南方向驶去,所有人都不知道美军舰队已向该方向而来,此时双方彼此间隔还不到95海里,这个距离还因两支舰队的对向行驶而急剧拉近中……一片漆黑之中,正以22节航速向东北方向驶去的美国TF64编队和以20节航速向西南方向驶去的日本炮击舰队相对而行,彼此距离不断拉近,犹如两位手执重剑的剑客浑然不知敌人业已临近而犹然前行一般。


时针缓缓地划过4点钟,在TF64编队正西偏南方向大约200海里处,企业号和大黄蜂号航母上一片忙碌,地勤们忙着将一架架加满油弹的飞机提升到甲板上,飞行员们则在紧张地检查飞机与装备,做最后的出发准备。金凯德透过舰岛舷窗缝隙观察甲板上的动静,紧握的拳头显示出他心头无比紧张。


华盛顿号上,李少将听着瓜岛陆战1师报告的炮击惨状,额头不禁根根青筋暴起,他低声交代身后的编队参谋长:“再过25分钟让水上飞机前去侦查敌舰队,务必要找到航母为金凯德少将指明方向。”


4点25分,距离天亮还有5分钟,两舰队彼此距离已缩小到54海里,但双方依然没有察觉彼此的存在(美舰对海雷达搜索距离只有区区35公里,而日本压根没有),为先敌发现,两支舰队指挥官不约而同地弹射了数架水上侦察机。


“长官,3号侦察机报告发现海上目标。”弹射飞机之后仅仅过了7分钟,TF64编队旗舰华盛顿号司令塔内便忽然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报告声打断了,李少将又惊又喜,“迅速通报。”


“敌舰队距离我舰队约50海里……航速20节,航向215度……大约是大型目标3,战列舰3艘……中型目标9,重巡洋舰9艘……小型目标20余,包括轻巡洋舰与驱逐舰……没有发现敌航母。重复,没有发现敌航母。”


编队参谋长沉吟了一下:“这估计就是炮击瓜岛的日本舰队,数量也和陆战1师报告的基本对得上——其中1条重巡洋舰可能被瓜岛方面误判为战列舰。”


李少将点点头表示认可,问道:“预计何时接敌?”


“对向速度大约42节……如保持现有速度不变,不出意外的话可在25分钟后可进入目视观测区域,30分钟后进入交战区域。”


“很好。”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现在是4点38分,TF1617的攻击机群应该已准备完毕了,保持舰队现有航向、航速不变,向金凯德少将通报敌舰队目前方位,请求予敌空中打击。本舰队将第一时间发起牵制进攻,我侦察机将进一步向纵深扩大搜索范围,务必找到敌航母。”


“长官,不重新考虑一下?敌人有3条战列舰,我们只有1条,重巡洋舰也不如他们多。”


李少将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定地说:“见敌即战,我们没有退缩的道理,我们要为陆战1师报仇。”


“是。”


几乎与此同时,日本炮击舰队也接到了有关消息。


“长官,零式水侦发来报告,西南偏西方向发现美国舰队,探测结果是大型军舰1,疑似战列舰;中型军舰3,疑似重巡洋舰;小型目标难以分辨,估计还有6-8条驱逐舰……目前相对距离大约50海里,估计为敌航母前卫舰队。”


“来得倒挺快……”堀悌吉看了看刚刚蒙蒙亮的天空,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壁钟,沉吟片刻后说道,“航线不变,舰队加速,整体提速到25节……”


“是。”


听到这个命令,近藤信竹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堀悌吉让扶桑和山城脱离编队去掩护第8舰队的用意——这两艘老舰最高航速只能跑到22节,掩护第8舰队那一票慢速运输舰当然不在话下,但这种速度跟随主力编队南下就显得偏慢了,只能起到拖后腿的作用。


“以现有航速、航向保持不变,20分钟后离我军最近的陆地机场距离多少?”堀悌吉扭过头问草鹿任一。


几个参谋立即在海图上进行作业,片刻后就拿出了结果:“报告,蒙达岛航空队离该处最近,预计距离150海里。”


“美航母攻击机群现在是否可以起飞?”


“可以。”


“我陆地机群是否可以起飞?”


“海上4点半放亮,陆地再晚15分钟,大约7分钟后可以起飞。”


“假设敌航母编队此刻距离我100海里,从放飞攻击机群到飞抵我军位置进行攻击需要多久?”


草鹿任一计算了一下,美航母放飞机群需要15-20分钟,放飞攻击集群后飞行100海里至少还需要25-30分钟。他立即大声回答:“长官,敌机群最快于5:15分抵达战场。”


堀悌吉迅速盘算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很好,时间基本够了。”


不等众人询问,后续作战指令随即如流水一般下达:“第一,敌航母编队估计吊在敌战列舰编队之后,侦察机机向南、向西搜索180度,搜索范围250海里,争取第一时间发现敌航母编队;第二,150海里差不多是零战飞行半小时的速度,要求蒙达岛航空队天亮时分按预定指令提供第一波空中掩护,零战机群率先抵达本舰队预计方位,对舰攻击机群等候进一步指示。”


草鹿任一心里盘算了一下:蒙达岛战斗机群4:45分起飞,就算他们飞行速度比美国攻击机群快,150海里至少也要飞35分钟,他急得喊出了声:“长官,这样我们至少要到5:20分才有飞机掩护,中间差了5分钟,有可能会差更多。”


堀悌吉轻描淡写地说道:“5分钟嘛……不必担心,完全够用了。”


草鹿任一心想中途岛就差了5分钟,结果搞得4条航母被炸沉,这次怎么又差5分钟呢?他劝诫的话都已到了嘴边,想了想觉得不吉利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害怕同样遭遇命运的5分钟?”堀悌吉哈哈大笑起来,“你过虑了,我是按最坏情况考虑的,敌航母编队绝对比你想的要远。”


“为什么?”不仅草鹿任一好奇,连一票作战参谋都觉得这个结论很奇怪——长官凭什么推断出来的?


“我们的侦察机已发现了敌前卫舰队,你说敌人会不会也同样发现我们呢?说不定比我们还早一点吧?这消息估计都已传回敌舰队了……”


这一点毫无疑问,美国人自然也在想办法侦察,大家都点头表示认可该假设。


“如果敌航母编队真距离我们这么近,敌前卫早就减速或者掉头后退了,用得着派战列舰和我们贴身厮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距离远,他需要时间,怕我们溜走才会决定让战列舰编队先缠住我们——可他万万没想到,我们本就是冲着敌人前卫舰队去的。”


众人听了都将信将疑,可长官说的这么有把握,大家也只能沉默不语。


“万一,我是说万一,敌人航母编队真距离我们这么近,那岂不是更好?侦察机最多再过10分钟就可以发现目标,舰队完全迅速可以为机动舰队指示攻击方位。”


“可这样本舰队就太危险了,直接置身于敌机群首轮打击之下。”近藤信竹急得不行。


“没关系,我们本就是诱饵嘛……不香喷喷的美国人怎么肯放心咬下去呢?打击了我们,他们的攻击机群就不能再去打击机动舰队。近藤君,请你来指挥舰队交战吧,好好让美国人看看你的炮术……”堀悌吉悠悠说道,“我年纪大了,熬夜后精力不济,需要先小憩一会。”


近藤信竹没想到堀悌吉这时候提出要休息,他顿时愣了神,随即又大喜过望:从珍珠港开战到现在都是航母编队在大发雄威,战列舰交战还没露过脸呢——炮击不能还手的岛屿不算本事,和敌人战列舰面对面厮杀才是他的愿望。


“是!”他回答得格外大声,中气足得像几十年前刚刚考入江田岛海兵学校那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和号司令塔内的气氛压抑地仿佛要凝固住一般,虽然堀悌吉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看上去很安逸,但其他人都紧张得脸色发白,草鹿任一实在受不了这种无形的压迫,干脆一头扎进电报室去看最新情况通报了。


金凯德在4:38收到了华盛顿号发来的、更明确的侦察电报:发现战列舰3艘,巡洋舰11艘,驱逐舰32艘,没发现航母,敌舰队中心位置位于南纬10度11分,东经159度05分,航向西南,航速20节。


问题是敌人的航空母舰究竟在哪里呢?面对李少将提出的空袭请求,他开始犯难了。


现在他有两个抉择:第一,立即出动全部舰载机攻击日本战列舰编队;第二,按兵不动,等明确日本航母编队后对其进行优先攻击。当然,还有折中的第三选择是对两者进行兼顾,即出动部分兵力攻击敌战列舰编队,保留部分兵力准备对付日本航母编队。4点30分航母舰载机已完全准备就绪,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条航母上的航空指挥官依然没收到明确作战指令,所有飞行员都在焦急等待出击命令。

下午时分,英美联合参谋长会议(这是1942年初设在华盛顿的英美最高联合军事指挥机关)在罗斯福的要求下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气氛很沉闷,因为开会前又收到了英国发来的情况通报,在地中海方向的英国登陆舰队也遭到了潜艇预设性伏击,损失比美国方面略小一点,但也有1000多人丧生,11条装载物资与军火的运输船被击沉,英国军舰倒是损失不大,只有复仇者号和冒进者号两艘护航航空母舰被鱼雷击沉。但从意大利方面传来秘密消息,意大利舰队准备紧急出动,而部署在西西里岛上的德意飞机已增加到了600架(这当然是霍夫曼放出去唬人的消息,真实数量还不到260)。


“种种迹象表明,火炬行动遇到了严峻考验,现在是我们面临决断的时候了……”出于国家尊严,罗斯福并不想一上来就扯南太平洋战役失败的事。


“丘吉尔首相提供了两个建议,第一,排除德意潜艇部队干扰后继续执行登陆作战;第二,调整登陆方向,将登陆目的地转移到埃及。”英国海军上将查理斯·李特尔(Charles Little,其实翻译成小不点更逗)说道,“如果执行第二套方案,考虑到舰队补给问题,中途可以在南非进行短暂停留。”


“继续执行登陆肯定不行。”马歇尔沉着脸道,“在德国人已有准备的前提下继续往枪口上撞是极其不明智的行为,那将会是更大号的迪耶普战役,不过有没有在法国本土直接登陆的可能?”


英国陆军元帅约翰·迪尔(John Dill)摇头道:“在贝当政权全面倒向德国人后,法国本土与殖民地对德国军队已不设防了,舰队转移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德国人通过铁路调运兵力的速度。”


“另外还有一个办法……”美国陆军部长史汀生慢条斯理地说道,“先把部队拉回到英国,然后再考虑下一步动作。”


这当然是更加保险而稳妥的,但显然消极了一点,所有军人出身的将领们都不看好:花了无数力气、准备了几个月、抽调了如此庞大的兵力与舰队,现在仅仅因为几条德国潜水艇的威吓便缩回去了?别说两国领袖丢不起这个人,如何向下面的将士通报、传达也很棘手。


“除非我们能够有办法让法国人和德国人先打起来,然后我们趁机登陆,否则在法控区登陆很难。”英国海军代表哈里斯中将(A T Harris)知道美国方面一直在做北非高层的工作,对此寄予了很高希望,也十分渴望能得到相关协助。但他认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北非法军目前根本就没有就未来战争中的立场问题表态,更不必说倒向英美一边与德国人作战。当然有一条大家都知道的理由是没有人肯明说出来的——对法国人而言,光美国人阻力还少一点,有英国这根搅屎棍在,只怕简单问题也会复杂化。


“法国方面有新的消息,希特勒释放战俘的速度比法国人预料的还要快,到11月15日前首批50万俘虏就能释放绝大部分,贝当政权已在重新准备利用俘虏人员编练5-7个师,除法国本土部署2-3个师外,还要在北非部署4个师,甚至于还要把唯一的装甲师也放在北非。”马歇尔叹了口气,“他们的目昭然若揭,维希法国,哦,不,现在不能再称维希了,因为贝当政府已将首都迁回了巴黎,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将更加引人深思,说不定还会冲着达喀尔去(英、美联合自由法国夺取了法国西非殖民地)。”


与会众人都皱起了眉头,原以为至少法国殖民地当局会站在英美这一边,但现在看来对法国人发出的信号要深思,法德之间的和解远比英法之间和解来得要快,北非殖民地一旦被德国人入主之后再要清理出去恐怕就更难了。而北非法军向中非、西非的自由法国发动反攻的行为肯定也是德国方面所喜闻乐见的。


“除此之外,比利时、荷兰都收下了德国人送过去的橄榄枝,各工业集团特别是与军工密切相关的团体都收到了德国人的订单。而且只要他们听话,释放战俘的事情都可比照法国人的方式处理。”马歇尔满脸忧愁地说,“希特勒对他们的军事高压大大减弱了,但政治哄骗却进一步加深了。比利时、荷兰当局对此都很重视,民众也盼着被俘虏的亲人早日回归——这种氛围对我们不利。”


对话陷入了僵局:掉头进攻法国显然是双方一致拒绝的,因为登陆作战涉及到具体准备,不是换个方向马上就能重新组织登陆的,且不说登陆后会遭遇些什么,也不说法国、荷兰、比利时对英美的态度如何,现在欧洲大陆哪个港口、哪个滩头能登陆都还不清楚;回国(无论是回英国还是回美国)的提议也被军人们所拒绝,因为这会折损部队的士气,刚出发时就转移目标还可以告诉这是部队临时调整策略的缘故,现在估计部队军官早已就登陆地段、登陆目标和步骤下达了明确目标,更高级的军官甚至都已对小伙子们做过动员讲话了,说撤退只怕让人心生不满。


“还有一个办法……”金上将阴沉着脸说道,“去澳洲和东南亚……我们在哪里遭到了挫折,急需支援。”


对南太平洋战役失利这一点金上将并没有试图遮掩,反而介绍了详细情况,出于担忧亚洲战局的发展,美国将领4个中有3个表示同意将拟用在北非方向的部队支援亚洲方向,剩下的一个也表示愿意在北非登陆后加大支援力度。但所有英国人都对此表示反对,扯出来的理由虽然千奇百怪,但罗斯福却听得很清楚:对方极力述说各种各样困难的目的只有一条,英国人不想跟着美国在东南亚多投入些什么——在英国人的想法中,亚洲战场是由美国人承包的,英国人只管等着收获就好了——起码在欧洲取得胜利之前不想投入。而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虽然是英国自治领,但英国人吃准了美国方面不会轻易丢掉这个反攻基地的心态,也不准备付出更多。


罗斯福没有表态,因为他知道再争论下去就会陷入“先欧后亚”战略总检讨:美国国内包括海军、很多两院议员、部分对亚洲有感情的陆军将领(比如麦克阿瑟)等人都是坚决反对“先欧后亚”战略的,所持有的理由和想法很简单也很朴素——德国人没拿美国人怎么样,日本人不但偷袭了珍珠港还夺走了美国人的菲律宾,这才是美国的根本大敌,因此必须先打垮日本,至于欧洲,先让英国人和俄国人去对付吧,美国大不了送点军火——欧洲人死得越多越好!


如果放在南太平洋战役之前,陆海军上下对战事发展乐观,认为日本已不足为虑,总统愿意往欧洲多投入一点力量也无妨,可现在海军太平洋舰队被日本人打得这么惨,一夜之间丢了TF16、17、64三个舰队,损失了一个陆战1师,这种战局不但让人愤怒,更让人担心——日本人会不会得寸进尺地向澳、新进攻?还有那艘超级战列舰——所有看到过大和号的幸存者都讲述了他们对这艘巨舰的深刻印象:18寸的火炮,至少6万吨的排水量,坚不可摧的防御(幸存的舰载机飞行员们向国内报告说大和号至少挨了三波攻击,吃了12条鱼雷和20多颗500磅炸弹,结果毫发无损,速度稳稳跑在25节之上)会造成何种破坏。基于这个判断,所有人一致认为往亚洲的力量投放得太少了,必须增加,必要时可以从欧洲方向抽调。


“我们的依阿华号还要等待几个月才能服役,但即便这个级别依然难以对付日本的那艘超级战列舰,所以迫切地需要支援,否则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也会在日本的威胁之下。”金上将没有说出口的是,出于大和号的刺激,海军方面已要求将原本封存的“蒙大拿”级战列舰方案重新拿出来执行,罗斯福总统已基本表示认可,并指示至少要建4艘(因为舰体太宽通不过运河,所以预备大西洋、太平洋两洋各2艘)。


“鉴于德国海军势力微弱,一直龟缩在港口不敢出动。”英国代表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知道美国人是在开条件了,所以不慌不忙地表态,“我们愿意派遣一支舰队去远东协助美国朋友围剿这艘巨舰——就像当年我们对付俾斯麦号一样。”


“贵国打算投入什么舰队?”


“考虑到日本超级战列舰的防御与火力,我们准备投入4艘乔治五世级战列舰。此外,考虑到贵国暂时没航母可用,我们愿意将3条光辉级航母一并租借给贵国海军(光辉号、胜利号、可畏号)使用,不过相关舰载机需要贵国自行解决。”


英国人不愧是国际政治中多年的搅屎棍,不但把握全局的能力是一流的,提出来的代价显然也挠到了美国人的痒处。


“好!”金上将激动地站了起来,1艘乔治五世肯定对付不了日本超级战列舰,但有4艘乔治五世在手,再加上美国自己的3艘南达科他级战列舰和北卡罗来纳号战列舰,稳稳吃定了日本大和号加2艘长门级战列舰的阵容,另外对方还肯提供3条航母,虽然这个级别的航母载机量少了一点,不过好歹是正规航母还带有厚重的装甲防御,终于解了海军的燃眉之急。


在金上将这声“好”说出来后,英美两国的军方高层都会心地笑了起来,其实罗斯福在开会前已预料到丘吉尔将提出登陆埃及的请求,他也表示了同意,之所以迟迟不答应无非是要点好处而已,英国人现在既然这么上道,他也就乐得顺水推舟。


果然,读懂了罗斯福心意的史汀生发言了:“如果这样的话,我认为也可以考虑在埃及方向登陆,不过需要先解决一些技术问题。”


所谓解决技术问题,那就是表示同意的节奏,英国代表都露出了“深表理解”的神情,等着美国人发话。


争论了大半个下午,双方最终达成一致意见:鉴于敌情发生重大变化,双方一致同意暂时推迟“火炬计划”,但针对法国人的工作仍然继续加强;原拟用在北非方向的舰队向南移动,预备在11月28日前抵达南非,然后在南非进行休整与补充;随后舰队将在12月10日左右离开南非北上,争取在1943年1月1日前通过苏伊士运河到埃及登陆,通过加强北非的兵力与装备一举肃清古德里安集团。双方参谋长联合会议将利用这一个半月时间商定后续作战计划。


英国人大度的表示,为最大限度地迷惑德意地中海舰队与飞机,目前在地中海的英国舰队只略微向后撤退,但不离开,一直到美国舰队通过西非后他们再转移,如果机会合适还可以伺机消灭部分德意海空军。同时,他们答应支援美国海军的部队将尽快出发,争取于3日内启程。


接到潜艇部队报告美国舰队向南转向的消息后,霍夫曼擦去了额头的冷汗:“好险,总算是吓阻成功,没让火炬点亮了……”事实上,霍夫曼向北非派去的部队是他手里捏着的最后一点预备与机动部队,如果此刻其他战线再出现纰漏他都拿不出部队来顶上。不过美国人比他想象得更怕死一点,没有愣头愣脑地直接冲过来。


至于英美军舰掉头南下的举动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出他们准备干嘛,不就是依仗自己的海军优势在埃及登陆加强蒙哥马利的部队么?不要狂,我请了助拳的——联合舰队马上也要来了!

顿河中上游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了起来,能见度变得很差,但两军的热血厮杀却一直在持续,不过今天德军重点突击的对象却变成了卡尔波夫率领的第27军,按照奇斯佳科夫的指示,卡尔波夫放弃了对德军阵地的进攻,及时收拢了部队,决心后退以帮助集团军对付后方河曲部的优势德军,但没料到曼施坦因的动作比他还快,天一黑就派出了4个师向他进攻,更关键的是其中还有2个骑兵师。


如果是两天前,卡尔波夫根本不怕骑兵师,因为那时候他手里有坦克旅,可惜为了维持对德军阵地的进攻,这个坦克旅几乎被打光,兼之部队正向后移动,这时候突如其来扑来两个骑兵师的滋味可不好受。


顿河河曲部本就是哥萨克人的聚集地,早就对布尔什维克们积压了一肚子火的哥萨克们听到曼施坦因命令上阵的消息全部欢呼起来,他们早已压抑不住跃跃欲试的感情。主场作战的哥萨克们不但熟悉地形,而且还得到了当地民众的帮助,在他们的带领下,借着漫天大雪的掩护,两个德国师很快就穿透了红军各部队结合部之间的缝隙,并把27军附属部队包围起来了。随后,鉴于当面红军进攻的压力已经减轻,海因里希从防线上驻守的3个步兵师中各自抽调出精锐兵力临时组建出一个加强的装甲掷弹兵营,人数大约在1200人,汇聚成了特殊的南方集团军群暴风突击队。元帅带队当然是开玩笑的,不过曼施坦因的有关想法却启发了海因里希,翻点仓库后发现后方送来用于战场试验的STG43和G43步枪除了装备司令部警备部队外还有多余,干脆一口气全调集给了这个突击队。


一支部队混用两种步枪容易造成使用混乱与后勤压力增大,不过就一个加强营的编制,他认为问题不会太大。他本来对这个突击队要求是配合骑兵师快速击破敌人防御体系,但奇迹却出现了,装备了STG43和G43步枪之后的暴风突击群战斗力暴涨,火力密度远比使用传统Kar98步枪的2个步兵团还厉害,仅仅三个小时就硬生生吃掉了一个红军步兵团,在红军的防御体系上凿出了一个大洞,最后出发的突击队最后变成了率先突入红军心脏部位的匕首,曼施坦因大喜过望,一面命令该突击队调整攻击方向,一面尽最大努力给27军施加压力。


面对4个师又1个突击队的猛烈进攻,卡尔波夫一下子感觉压力山大,即便德国人和他一样几乎没什么坦克,但德军为数众多的半履带装甲车却控制了场面,成了后撤部队的噩梦——他们不断被追上又不断被消灭,后撤路上堆满了红军的累累骸骨与鲜血。


在叶廖缅科的命令之下,近卫第二集团军开始向更加下游的库迪诺夫反向迂回,距离57、62、64三个集团军交战的核心区域足有180多公里,不过他们固然是避开了德军的监视,但也因为离开太远且需要隐蔽自己的行踪,因此该集团军没能在指定时间内实现浮桥架设与渡河,一直拖到下午14:00,第一道浮桥才建立起来,1个半小时之后,一个近卫步兵师率先渡过了河。


虽然近卫第二集团军选择的地点和时机具有隐蔽性,但他们的运气却实在有些糟糕,在顿河上游、河曲部笼罩在大雪中时,顿河下游的气候却是个阴天,没法向中上游出动的德国飞机一直在配合下游德国防御部队作战,其中有一架迷路的飞机无意间发现了近卫第二集团军的渡河企图,大惊失色的飞行员立即向集团军群指挥部报告,到16点时,大批Bf-109掩护着斯图卡们赶到,红军架设的4道浮桥被摧毁了3道,两岸留下了大批红军尸体,特别是排队准备过河、压根没做好防空准备的近卫第6坦克旅很快被德国空军干成了一堆废铁,气得该集团军司令员马利诺夫斯基七窍生烟但又毫无办法,等增援的红军飞机赶来时,德军早已完成空袭撤退了。


虽然空军及时出动阻碍了近卫第二集团军的偷渡,但曼施坦因却感到事态严重:天色昏暗,空军已不可能再出动,被摧毁的浮桥俄国人只要再花4-5个小时就能全部修复,倘若红军速度够快,明天上午天明时分就能将该集团军主力运送过河,他与海因里希、韦勒等人紧急讨论后最终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一方面让顿河下游的8个师尽快调整部署,分出2个师去阻击、围堵该方面红军部队,然后咬牙把手里捏着的最后一个预备师——步兵168师也放了出去。


这次没人对曼施坦因的做法表示反对,大家都意识到形势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如果不能在该红军集团军进攻罗斯托夫时率先消灭河曲部红军,则整个计划有面临全盘崩溃的危险,目前的调整措施仅仅只是权宜之计——顿河下游的防线已经拉长到了350公里,靠8-9个步兵师是根本守不住的。


司令部里的气氛很沉闷,海因里希策划着将现有防线上驻守的步兵师抽调一个出来用于紧急支援,但总体兵力依然不敷使用,但到了18时,一直愁眉苦脸的韦勒收到了电报,沉闷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狂喜。


“长官,好消息,好消息,莱因哈特来了……”他挥舞着电报纸,几乎是风一样地卷进了司令部。


“来了?他在哪里?”曼施坦因和海因里希也激动地站立起来。


“他去突击西南方面军的部队了。”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连忙凑到沙盘前观察,几天前霍特大将还向司令部通报说准备向布良斯克方面军发起牵制性进攻,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西南方面军侧翼?难道是一小部分兵力?


曼施坦因追问道:“他派了多少人?有装甲师么?”


“是第四装甲集团军主力,一共500多辆坦克,大约有16万人……”


“这么多?”曼施坦因兴奋地挥舞着手,“霍特不是带他们去对付布良斯克方面军了么?”


“霍特大将带着罗马尼亚人和意大利人伪装成集群主力在原地防守,派遣莱因哈特将军率领装甲力量向南突击,明天凌晨预计可以接敌……然后红军西南方面军司令员瓦图京将该方面军的主力集中抽调过河了,他身边只剩下一个集团军和司令部,还不到10万人,最多只有100辆坦克,他们争取优先打掉他……”


好!所有人都高兴起来了,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瓦图京的部队给罗斯托夫左翼施加了太大压力,本来已考虑抽调部队回防,都因为敌军压力过大而放弃了这个打算。


“回电:我们赞同他的做法,并会为他创造条件。”曼施坦因想了一想后下达了命令,“让左翼防御部队后退,放敌西南方面军的部队前进。”


“后退?”所有人都愣住了,“万一瓦图京的方面军总部迫不及待过河怎么办?”


“没这么快,让红军进攻部队向前走一点,让他们和司令部拉开一点距离,这样后卫部队遭遇突击时也不会有太多兵力去救援……”曼施坦因狡黠地笑道,“能不能抓住瓦图京我不在乎,但那10万人的后卫部队我要了!”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凌晨2点,在河曲部战斗进展到如火如荼的时刻,在西南方面军主力顺利向前突破的时刻,猝不及防的瓦图京撞上了疾驰而来的第四装甲集团军主力。


14日凌晨3点钟,迷迷糊糊的朱可夫被人从床上紧急叫了起来,这个可怜人一直在莫斯科独立支撑大局,一边接受伏罗希洛夫、铁木辛哥等人的冷嘲热讽,一边接受着斯大林的高压批评,早已心力憔悴。总算华西列夫斯基今天白天赶到了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司令部协调指挥,及时敦促了近卫第二方面军过河,斯大林同志脸上才有了笑容,但收到西南方面军司令部遭受围攻的噩耗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哪里来的德国部队?曼施坦因的部队不都在顿河沿线么?”


“是霍特集群的装甲部队。”


“他们不是在和布良斯克方面军在对峙么?”朱可夫感觉怒不可遏,“今天下午该方面军还说敌人防御体系完备、装甲力量充足,要求我调遣更多的空军和坦克给他们,霍特不可能既在布良斯克前线又在西南方面军侧翼!”


“这个……”总参谋部的值班参谋们都无言以对。


很快,朱可夫的疑问被打消了:西南方面军发来电报明确告知,向他们进攻的有3个德国装甲师和2个摩托化步兵师,全部是第四装甲集团军的主力,他们猜测霍特根本不在布良斯克前线,那里充其量是罗马尼亚人、意大利人伪装的主力部队……


“如果这样,西南方面军指挥部就危险了……”朱可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紧紧盯着地图上的敌我态势分布查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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